小厮的脚步声很快便消失在院中,耶律越抬步进了厢房,反手关严了门,寻了一圈,先将手中还沾血的短匕放入抽屉,这才摇摇晃晃地行到桌旁坐下。
他白衣染血,墨发微乱,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那虚无之处望了许久,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过幽篁的沙沙声,间或还有一两声鸟鸣,旁的便再也听不到了。
突然!
他毫无预兆的猛地站了起来,双臂陡扫!
啪啷!哗啦!
茶盏茶壶扫落一地。
抬腿猛踹!
当啷!轰咚!
桌椅板凳悉数踹翻。
他依然觉得不够,胸中郁气喷张,几乎无法自持!
烛台、砚台、笔架、画桶,还有他悉心护养了整整八载满架子的书……
凡是触目所见,悉数摔砸踹打,无一幸免!
画桶诸画被他一一撕碎,满地乐谱话本、礼仪伦常,全都扯破!撕碎!
片片残画书页如纸钱冥蝶,白花花一片,散的满屋皆是!!!
待小厮挑了水回来,看到方才还毫发无损的厢房,眨眼间便是满室狼藉,惊得目瞪口呆。
“侯,侯爷!这,这这这……”
耶律越喘着粗气,转眸睨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古井无波,不带半点情绪,却让整日伺候他的小厮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