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比之坑底那次更为严重, 玄睦烧得神志不清, 嘴唇干裂迸血,喷出的呼吸烫得她尾巴梢疼。
他不时喃喃呓语, 可声音太小,余小晚趴上听了几次都不曾听清, 最后还是靠着连猜带蒙, 才总算明白他口中所言。
“母妃……渊……又……丢……吗?”
母妃为何不唤儿臣渊儿, 母妃又要丢下儿臣了吗?
当日玄睦在将军府养伤,她初次去安冬阁探望他时,他高热初醒拉着她说的正是这一句。
且不管那时他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他的确对“渊儿”这个称呼很在意,可莲妃分明是唤他“睦儿”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玄睦高烧不退,余小晚终究没心思多纠结这些,又等了片刻,悄悄爬出了牢房,偷了狱卒的蛇皮水袋过来,小心地喂玄睦喝了些水,幸而他还会本能的吞咽,不然……水米不进,又如何撑得过去。
牢房无窗,难分昼夜,除了廊外跳动的火把,再无任何光源,不知过了多久,玄睦终于悠悠转醒,虽未彻底退烧,可好歹醒了。
余小晚的蛇腹还在他额头搁着,起身蹭了蹭他的额角。
【我去帮你寻些吃的。】
他勉强挑着眼缝睨了她一眼,复又阖上,并未理她,蜷缩的身形染满腥色,残破凄凉。
余小晚说不出的心酸,幸而蛇不会流泪,不然,只怕她早已没出息的泪流满面。
【等我。】
描罢字,她小心翼翼从他额头爬下,转头朝牢门爬去。
玄睦始终没有开口。
狱卒都是要吃饭的,尤其是守夜的狱卒难免会带些吃食,他们不比侍卫肩负看守犯人的重责,他们只负责犯人的日常起居包括审问时开开锁链之类的,余小晚很轻易就偷了两块烧鸡回来。
虽说玄睦如此重伤,吃这些不易消化,可眼下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