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
宫里怎么会有笛声?
听这声音,似乎挺近,谁这么大胆敢在皇帝的地盘肆无忌惮吹笛子?该不会又是哪个想勾搭玄睦的小宫女吧?
这事儿还真不新鲜,之前就有个小宫女蹲守玄睦途经之处唱小曲儿,那小模样长的,余小晚都觉得好看。玄睦还真夸了她,说她唱的艳而不俗,甜而不腻,着实不错,然后……便把她送去皇后的凤鸾殿,让她给司徒晴兰唱去了。
想起那倒霉催的小宫女,余小晚只想给她点蜡。
那笛声随风而来,依稀还在,她钻出狐裘,竖着耳朵听,真好听,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听着听着便有些不对了,她晕晕乎乎钻出了狐裘,着了魔般朝外爬去,小顺子裹着被子在脚踏上呼呼大睡,根本不曾察觉她的离开,她一路爬出大殿,躲过侍卫,顺着笛声而去。
更深霜重,天寒地冻,余小晚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想靠近些听那笛声,越近越好,越近……越好……
穿过殿廊,爬过冰冷的玉石阶梯,她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待反应过来时,已到了一处连廊小亭。
远远便见亭下立着一人,那人长身玉立,执笛横吹,夜风缱绻着他额旁的碎发扑扑簌簌,紫衣袍摆随风微扬猎猎轻响,亭檐雪水滴滴答答交替而落,亭下四角宫灯烛火飘摇,那身影置于其间,越发显得虚无朦胧不似真人,恍如仙祗。
余小晚的心隐隐抽痛着,这是梦,这一定是梦,不然,她如何会在大玄皇宫见到他?
这人,便是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耶律越,白晨之……
为何即便是做梦,她都要是蛇身,无论如何心痛,都流不出一滴眼泪。
呜咽的笛声依然萦绕耳畔,余小晚不受控制地向他蜿蜒而去,越爬越近,越爬越近,终于爬到了……他的脚下。
他停了笛声,缓缓转过身来,垂眸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