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折腾,玄睦却始终未醒,方晔蹙眉摸了摸玄睦的额头,再度把了次脉,沉吟了片刻,瞧了一眼秦钟燕,又瞧了一眼余小晚,突然笑道:“没甚大碍,这也并非昏迷,大抵是太过疲累睡熟了罢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跟随主上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睡得这般沉过?真的不要紧吗?
然而方晔却笃定了玄睦没事,打着呵欠就回去他被窝继续睡觉去了,临走前还撞了竿子一下。
竿子粗线条,不明就里,也跟着打了个呵欠,道:“好了好了,方老儿都说没事了,定然是真没事,都歇着吧,我守着主上就好。”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纷纷散去。
秦钟燕见人都散了,眼珠一转,冲竿子晏晏一笑,道:“竿子哥也累了,去歇着吧,我来守着爷。”
江湖人不拘小节,这点儿低烧在他们眼里跟没有一样,秦钟燕都这么说了,竿子也没推辞,便到一旁接着睡他的去了。
赶走了竿子,秦钟燕这才转头看向余小晚,“秋水姐姐也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呢。”
说罢,也不等余小晚回话,便自顾躺在了玄睦身侧,还帮他拽了拽盖在身上的大氅,那神情仿佛她已是玄睦的枕边人。
余小晚刚刚调整好的心态绷出一丝裂缝。
她微吐了口气,告诉自己,这样是最好的,玄睦需要的便是这种深爱着他且一心为他的女子。
风依然呼啸,她转身把那几包行囊都抱了过来,堆在玄睦头顶四围,挡一挡风,又把自己的薄被拿来,给他加盖了一层。
看着他耳畔飘摇的几缕发丝,想了想,她又翻出自己干净的外衫小心地包在他头上。
发烧不能见风,尤其是脑袋,这是她那个跟旁人跑了的妈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
秦钟燕蹙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又探手摸向玄睦的额头,突然喝了声:“姐姐!”
余小晚顿住,疑惑地望向她,“怎么?”
秦钟燕到底还记得自个儿的身份,没敢伸手拽她,只冷着脸道:“爷有我就好,姐姐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