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转进了一处农舍,院中守着几个精壮汉子,农夫装扮,折流领着她径直进了草屋。
天还未大亮,窗也关着,屋里一片昏暗,转入内室,更暗了几分。
乍一进去,看不清楚,只依稀辨出床边端坐一人,简陋的窗关不严实,窗缝漏下微光,打在那人脚边,绯色袍角随风拂摆。
见她进来,那人起身,还未迈步,她突然后退一步,喝道:“你别过来!”
那人顿住。
折流已出去,整个内室只他们二人,她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哽咽道:“我此番过来,并非是要随你离开,我只想问你一句,只一句,我求你,告诉我实情,不管怎样的实情我都不会怪你,我只要实情!”
那人不语,站在暗影之中,沉默地望着她。
草屋顶棚稀疏,几缕光痕漏在她头顶,她直勾勾地望着他,任眼泪随意涌着,一字一句问:“当日在将军府,你可是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依然不语。
她笑了,凄楚而绝望,眼泪汇聚下巴,一滴滴落在怀中熟睡的小脸。
“你为何不否认?!这孩子真是你的吗?!你为何要如此?你这样让我如何对得起耶律越?!”
那人顿了一下,迈步朝她走来,她一步步向后退去,直退到门边靠着破旧的门板。
“别过来!”
她猛地抬手抽掉髻中发钗,仰头抵在咽喉。
那人果然停住了。
她泪如雨下,搂紧怀中襁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将我逼到如此绝境。我死,不能死,我死了他便要承受锥心之苦。活,不能活,我还有任务,任务不成,整个世间都会崩塌!你让我怎么办?做任务死掉,眼睁睁看他受苦?还是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