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早两月便到了西郡,一直关在地牢,也幸得春暖花开,地牢远不及冬日酷寒,不然只怕冻也冻死了。
孩子被带出地牢,窝了两个月不曾梳洗,想也晓得多脏,况且他没来之前,四处逃难,本就跟个乞儿似的,无论如何都是干净不了的。
赵元交给侍女搓掉了两层皮,费了好大功夫揪掉大把头发,才终于梳理好那杂乱鸡窝头。
换了身干净些的布衣带出来,赵元愣住。
那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娃,虽瘦弱了些,可眉眼清秀,颇为喜人,鬼眼丁点不可怕,映着跳动烛火,澄澈剔透,小小年纪已初见倾国之色。
可……
他不像那妖女。
也不大像那死掉的玄睦,虽说也有双鬼眼,可也仅是瞳色相似,眼型其他并无半点相像之处。
不像爹,不像娘,谁都不像,可为何总觉得有些面善?
这般殊色,也绝非大众面相。
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耶律越还等着,他不敢再耽搁,牵着孩子去了摘月台。
耶律越执杯望月,前几日尚圆月如盘,眨眼便缺了一块。
果然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离合悲欢。
他仰头一口饮尽猩红酒液,负手转身,月光洒在身后,如玉面容与那小小孩童遥遥相望。
采薇伺候在一旁,偷眼瞧去,越瞧眉心蹙得越紧,情不自禁迈步靠近。
“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