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处理朝政已精疲力尽,他还会每日抽空教导他,尽可能陪他用每一餐饭,即便不能,至少陪他一餐。
父王从未因政务繁忙疏忽他,他也因着父王的尽心陪伴丝毫不觉得孤单,只除了……有些想念母后。
自然,他也不是丁点烦恼没有,他生了一双鬼眼,幼时总是遮遮掩掩,偶尔被谁看到,也是吓得哇哇乱叫,骂他是山鬼邪魔,还会拿石头砸他。
做了太子之后,也常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一度到处都是他并非父王亲子的流言。
父王很是震怒,妄议者,杖责的杖责,赶出宫的赶出宫,甚至还有被赐了白绫砍了脑袋的,后来便再无人敢非议,日子久了,宫里人也都习惯了,也不觉得他这鬼眼有甚可怕。
可出了宫便不行了,尤其是稍懂些事的半大孩子,方才出宫办事,撞见一个,竟吓尿了裤子。
有这么可怕吗?
耶律信胡思乱想进了养心殿,父王上朝时便一直捂着心口,他有些不放心,忙完了正事赶紧过来瞧瞧。
父王正在靠在榻上喝药,这十年来从未间断过,只是近两年喝得越发频繁了些,从早中晚各一次,到各两次,再到半个时辰的早朝都撑不下去,身子越来越差。
“儿臣参见父王。”
父王招了招手,他赶紧过去坐在榻边。
“过几日,便是你十七生辰,父王想让你继承王位,你可愿?”
“儿臣愿为父王分忧。”
这些年他一直努力修习治国之策,想快些及冠,快些继承王位,就是为了让父王歇一歇,尽一尽孝心。
他觉得这才是人之常情,完全不能理解史书记载的,兄弟阋墙,弑父夺位。
当王多累,守在宫中,如在牢笼,要为国为民,操劳一生,若非尽孝,谁爱当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