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明扶着门框,面色有些严厉,燕灰忽然就想起来这是因为什么,他最见不得人生病不治,带着能熬就熬的心思。
即便这是成年人最惯常的心态。
但孟淮明在这方面算是有心理阴影,当年他跟组电视剧,同为编剧的一名小年轻就因此丢了命。
起初也是小感冒,后来不知怎的,在医院躺下就没再起来过。
有说过劳,也有说是突发急病,救护车拉走前,他还能说话,说要给孟淮明当徒弟,约好了咱们下一部剧见。
燕灰不会忘记在小年轻去世的消息被确定后,孟淮明的样子。
也许那是他寄予厚望的后辈,是真的想要结下师徒之缘,可惜全然无法阻止。
那天孟淮明一句话没说,沉默着抱了他一整夜。
通过肢体的接触,那悲痛传达到燕灰心底。
他无能为力,只能更加用力地回抱他,不去看他的脸,不做多余的叹息。
用体温和并不宽阔的胸膛,让他在默然中爆发脆弱。
燕灰没见过那位年轻人,却也听孟淮明夸奖过对方的上进和朝气。
孟淮明在进修时就结识了对方,那位年经轻轻的学弟后辈还有远大的抱负,有将要娶回家的姑娘。
猝不及防的辞世总是如一记响彻山谷的钟声,空空地在半夜回响。
“不应该啊”“没这可能”“怎么会”的叹息在人世间飘荡。
孟淮明说他那时还笑话年轻人身体虚,后辈曾当着他的面抱怨买药要跑远路,挺麻烦的外卖也不好收,就干脆抗一抗。
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