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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灰的头发里揉了雪子,融成水珠将坠不坠悬在发尾。

伴随过于仓皇的动作,那些冰冰凉凉的水珠子终于顺着脸颊流淌。

穿行过眼窝和鼻侧,汇聚在唇齿间。

孟淮明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那一丁点的苦涩竟被无限放大。

这个吻丝毫不温存绵长,也无一丝一毫外显的爱意,更多的是麻木疼痛,完全不甜蜜,却是太过痛苦了。

孟淮明放开燕灰已经红肿破皮的唇,稍向后仰了身体,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开灯,仅有的光源也就是大开着的窗帘外都市夜景制造出的空中光城。

燕灰满脸都是水,眼睫被糊得湿漉粘腻。

孟淮明心中居然小小地讶异了一下,原来他尝到的苦咸并不是雪。

明明提出协议的是他,自诩断舍离困难,优柔寡断的还是他,为什么到头来,难过的也依然是他。

孟淮明想要去开灯,燕灰一把攥住他的手,好像他要去拉什么致命武器的□□一样。

他哆哆嗦嗦的用手臂绕过孟淮明的脖子,踮了脚,绵密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那副不管不顾的神情,好像所有的犹豫和包袱都只是一片一吹就飞起来的羽毛。

这一次彼此都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这居然是这场近似博弈的亲吻里唯一的一口甜。

卧室的门被“咣当”撞开,砸在墙上又重重的反弹回来,同样遭受如此不公正待遇的还有那张双人床的床垫,极其配合地凹出适宜做任何事的弧度。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孟淮明心底爬上一个低沉如同蒙在皮鼓里的声音,你早就想这样,什么相敬如宾,什么鸡零狗碎,哪里比得过这蛰伏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