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页

可孟淮明却忽然明白孟初七上辈子为何会选择最傻的方式。

她的生命里好似从未出现过李纷纷,亦或是从未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谢幕有天地吹缟时,也不过寒冷夜里死在外面的无名芥子。

于是她的生命的重量压于初七的脊背,而这超出她的负荷,诸如替你好好活下去的前提,是你要死的坦坦荡荡,不留污名。

暗门子生出的孩子死于风流后巷,起点和终点一目了然,谁还会在乎中间的过程。

时隔生死,孟初七的愤怒和绝望传递到了这条长巷。

“不许动!”

刺目的光亮从另一处出口照来。

孟淮明长呼口气。

这满天大雪,在遭遇严重事故拥堵,警力严重缺失的情况下,最近的值班警员涉雪跑步而来,及时感到了现场。

救护车开不进来,孟淮明用衣服裹抱起李纷纷,去往医院的路上他似乎醒了一次,然后再次昏厥,燕灰的高烧反扑,意识也有些恍惚。

孟淮明伸出手臂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感受一冷一热两道体温,他望向窗外,雪势未歇,明早该是一片素白。

纷纷被拉近手术室,燕灰坐在输液室打吊瓶,孟淮明在他身侧,握住那流经药水后冰凉的肢体。

姜华和小胡千辛万苦赶来,传达着手术的进程,迷梦中听到“撕裂”的描述,恶意一大部分来自于猎奇,但没有生命危险。

燕灰醒过来,对孟淮明说想回去,初七还在等他。

孟淮明知道燕灰惯用的方式,人在极度的慌乱中容易做出有违常识的事。

人要有多方面的支撑才不至于崩溃,而对于易受暗示或年纪偏小或偏大的人,可以临时立起一个他们内心的支柱,用暗示的方式,限制他们的过激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