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仿佛是梦中最后的挣扎。
孟淮明坐在床沿,将耳机塞到耳中,只听那头燕然的声音那么快乐,她居然在念一段英文。
孟淮明听不清她过快的语速,但听节奏就像是给孩子启蒙英语时的短诗,燕然念得非常古怪,还夹杂着大量的重复和单词的拼写,他只能听清反复的那句“life can be dirty"
“life can be dirty”燕然说:“b—i—r—t—y,灰,dirty!”
第51章
一股寒意顺着孟淮明的脊柱往上攀爬。
耳机里燕然清脆的笑声宛如一段魔咒,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但很快通话就被截断,孟淮明再拨过去,接通的是一位护工。
对方愉快地说燕然女士的已经好了很多,逐渐能拥有完整的逻辑,并能流畅的交流,希望家属不要放弃,病人康复后还能回归社会,要坚持安抚……
孟淮明打断对方格式化的说辞,“她刚才念的是什么?”
对方懵懵懂懂:“啊?”
燕灰仰躺着,呼吸浅而轻,好似随时都会泯灭。
孟淮明此时非常想叫醒他,问清楚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燕然对话,那句反复的英文究竟有哪种含义。
他觉得自己也快患上什么臆想症,巨大的肥皂泡腾空而起。
孟淮明伸出手握住,光怪陆离的世界在泡泡中扭曲弯折,可他看不透其中真实,也不敢戳破。
燕灰再次陷入依靠睡眠抵御外界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