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高超的谎言是半真半假,我大概听得出你又多少掺假揉真的成分。”
孟淮明说:“事实上,你不是不爱我,你只是不爱你自己。”
燕灰迫切想要开口说话,但喉间哽住一团湿漉的棉花,让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把自己说成一个游戏人间的老手,可哪个老手会想要尝经历失败,你说这么多,还是想要用你的方式,把我们诠释的不堪一击,没有赵豪,你就用其他方式做借口,你还是信仰爱的存在,但从来不相信有一天他会轮到你。”
“你觉得我会像那些渣男一样,因为你非自愿情况下遭受的苦难而厌恶你,还是觉得你会成为我的负担?你迷迷糊糊的时候答应我要我的六十年,然后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太可恶了一点?”
孟淮明按住燕灰的肩,“我只要你说一句实话。”
“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们不会因为背景出身,因为那些说不清的是非,而无法走到最后?”
“哪里是最后?”
燕灰哑声问:“没有什么最后,你会觉得累,在这种无意义的猜心里感到疲倦,就算能掩埋在深处,只要有触发点,就会爆发出来。我再也受不了,就算我希望那些不是真的,可又有什么证据?”
“燕灰。”孟淮明打断他,“燕然对你说了什么?”
燕灰一震,几乎是浑身都应激般弹跳而起。
他想起那个月光明朗的夜晚,他动弹不得,连爬的力气都没有,燕然撞破了门,那么大的动静,却猫儿似得走到他跟前,低头连腿都不能闭拢,仰躺在地的弟弟。
燕灰将燕然关在了卧室里,他以为那些人只是要钱,却低估了人心的晦涩。
“姐。”燕灰说:“帮我盖张毯子吧。”
燕然饶有兴趣打量着他。
“噗……”她眯着眼,在一片皎白的月光下,她笑了笑:“灰,我们一样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