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家主人的意思是不能让。”绸缎铺的罗掌柜代表他背后的罗家给出了态度,“大方城一向走的是高价货物,我们小方城则选择跟他们避开。现在大方城那边的意思是连这一块都不让我们做了,这跟断人财路有何分别?既然他们不仁,我们也就不义。想要抢夺我们的份额是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
“是这个道理,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各位可有个章程?”陶倚君环视四周,几位绸缎铺和布坊的掌柜管事都没吭声,“这事儿不是我陶家一家能做到的。诸位最好回去跟你们主家商量一下,拿出个主意来。”
陶倚君愿意出这个头,但是不代表她愿意当冤大头。流血流汗让她上,其他人躲在后面捡便宜?那不好意思,她陶倚君不是舍己为人的人。
各位管事离开后,陶倚君想了一会儿,带着阿满去了县令家里。她打算去问问县令娘子对这事儿是怎么看的。
“大方城的位置比我们这里要好得多,是出入关的必经之地。西域客商以前也是多从大方城那里借道而行。不过就其地形来说,想要发展固定的交易,还是受限了些。我们这边虽然不是要道,但是因为处于跟草原相接,且并非主要战场,所以互市才会选择在我们这里进行。”
县令娘子比起前一位县令娘子来说,头脑要清晰得多。
“前次大娘子猜测陛下可能要兴兵,我与郎君也是如此想的。观后方屯田扩充,想必时间不会太远。”县令娘子斟酌道,“大娘子你擅水利,农田一应事务,其实大可不必在行商一事上费太大心力。只要桐将军在,大娘子就万事无忧。”
县令娘子也是一番好意,她觉得陶倚君事事出头的话,容易招人嫉妒。若是男子还好,偏她还是个女郎。被一个弱女子压在头上,也难怪那些男人们想要跟她一较长短。
从县令娘子的话中,陶倚君听出了一点意思。感情是有人看她不顺眼,想要给她使绊子了。就是不知道小方城这边有谁倒了矛。
其实县令娘子说的那番话,陶倚君也曾考虑过,可到底她跟寻常的女郎不同,明知可以做而不去做,她浑身都会不自在,做梦都会去想。
但是既然那些人只是想要让给她使绊子并不是赶尽杀绝,那大家就堂堂正正的交手好了。
她的优势在于霍桐,有这位大将军夫婿坐镇,那些想要让她低头的家伙,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你也跟寻常的女郎不同。只是阿君,万事皆要小心,有时候认输不丢人。一时胜负,于大局无关紧要。”
县令娘子拍着陶倚君的手背,诚恳劝导。她也没指望陶倚君就此收手,也知道她收不了手。陶家上下数百人可都指着大娘子过活,还有城外的农庄药坊,那些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阿君,我听郎君说你那里有一药方子,对养身有益。正巧,我娘家一位长辈身体不太康健,于家里休养,我这个做晚辈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你就紧着你那方子上的药材,与我置办一车,我好使人送回去。”
县令娘子顿了一顿,“我那位长辈之前在朝中任职,官至御史中丞。老人家好的见得多了,那些奇珍异宝也不敢拿去碍他的眼,就只能想些法子让老人家松泛松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