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一片人仰马翻之际, 原本盘踞西南的唐沅等人却现身于人前,开始积极吸纳施良政府的反对者, 光明正大地跟施良政府唱起了对台戏。
这年冬, 唐沅带着旧革命党核心,连同新接纳的反施势力,在宜城成立了一个全新的政党。
她作为政党初届领袖宣读了新拟成的党章,红色的党旗高高挂在她身后的墙上, 最后宣誓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肃然而坚定。
这是他们的道,也是四万万同胞的道。整个国家的未来就压在此刻他们的肩头,前路漫漫,荆棘遍布,任重道远。
然,此生能在这世间如此走一遭,以身践道,以身殉道,值得,亦不悔。
变故就是发生在这天晚上。
唐沅忙完政党成立初期的琐事后回到住处,刚一进门,尖锐的剧痛就划过大脑皮层,她脚下一个踉跄,连呼叫1088都来不及,就昏死在地上。
次日晨光破晓,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的地板上,她在这股冬日难得的温暖氛围里悠悠转醒,凤目迷茫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恍惚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姓甚名谁。
她这具身体叫戚笑敢,可她知道自己不是,她是此方时空的外来者,替原身报了仇,代替她活了下来。
可在此之前呢?真正的那个她,来自何方,怎样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曾有过怎样的过去?
她竟统统想不起来了。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她就像一个猝不及防被格式化的计算机,属于自己的痕迹被悉数抹去,变作一张无瑕的白纸,干净得像是初初降临这个世界的婴儿。
可她不是婴儿。
每一个人都是由自己独一无二的经历和思想造就的,他们经历过的每一寸光阴都刻在他们的一言一行里。唐沅虽然拥有着戚笑敢的记忆,可她知道自己不是戚笑敢,戚笑敢的过去造就的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么,活下来的她又是谁呢
一抹来历不明的幽魂?一个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