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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要被她气出病来了。

女先生一把推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她:“沈婉,你又想做什么?”这回连小姐都不叫了,可见是真的气的不行。

沈婉莞尔:“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先生,我是学生,学生尊敬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你做什么呢?真要做什么,那也是先生教导我才是啊。这个……”

她勾唇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您不是最擅长吗?”

女先生阴沉着脸,刚要开口,又听沈婉接着道:“只是学生倒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女先生。这女诫之中,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您自己也说,动不轻狂乃女子正身立本之第一品德,是说这不论何时何地,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女子都不该在外人面前露出丑态,我也相信你亦是这样做的。那刚才之事又作何解释?”

换句话来说就是:您老人家教育人的时候,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就做不到了呢?嗯?

“我……”女先生气急。

沈婉笑道:“先生您看啊,这打嗝放屁、哈欠鼻涕都是人的天性,没有人能够违背天性的!孔老夫子曾经说过,天性不可违,《礼记》也佐证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羞恶之心使我们一叶障目认为它们不存在,可是圣人也要吃喝拉撒的呀!您说是不是?”

“你……你……”

女先生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想反驳,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她是能说孔圣人说的话有错,还是说《礼记》是有错的?

这话要真从她口中说出来了,那她这个先生也就不用当了。

女先生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气不过,越气不过就越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她。

偏偏沈婉还一脸无辜,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一副“啊,先生你怎么了?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呀?先生你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吗”的样子。

女先生再也忍不住了,绷着脸怒吼出来:“你给我跪下!不把《女则》抄写一百遍,不许起来!”

说罢,狠狠的乜了她一眼,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