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的话是对的,敌人就是在引诱他们逐个出动,依次绞杀,这一点森千羽心里非常清楚明白。

但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能等,也不想等。

“对不起,父亲大人。”森千羽这次没有回头,他第一次违逆了森鸥外的意愿,“恕难从命。”

他离开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大门缓缓闭合,最后的窄缝中露出的是森鸥外若有所思的表情。

电梯一路向下,森千羽站在电梯里,心情很复杂。

这种复杂来源于太宰治。

一直以来,森千羽觉得太宰治对自己而言,是一种避之不及的存在。他畏惧太宰治,因为太宰治的头脑可怕到令人心惊。同时,他又敬佩太宰治,因为世上似乎没有什么难题能够阻碍到那个人。

从出生时和太宰治交过一次手惨败之后,森千羽就告诫过自己,绝对不可以成为太宰治的敌人。那么,除去“对立面”这种可能性,太宰治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他身边的呢?

同伴吗?用这个词形容太宰治过于笼统了,那人是孤独的飞鸟,不可能被简单地被这种词语所束缚。

老师吗?对于带学生这种事,显然中原中也的表现要比太宰治优秀地多。

森千羽他明明不想去思考,明明一直都在躲避,却在听到太宰治的夸奖时感动地差点哭出声。他在内心深处,渴望着得到这个人的肯定。

越是逃离,就越是刻意地关注太宰治的每一个举动。

甚至在听到太宰治出事的这一瞬间,没有想过理由,他拒绝了森鸥外的劝告,即便他在森鸥外的面前一直装得很像一个乖孩子。

“真的是……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森千羽背靠着电梯壁,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