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晗叹了一口气，他十分赞同希夫的看法，机械战士永远是最完美的战斗单位，没有之一，相较之下，人类纵使能够可以将原本脆弱的身躯用坚硬的装甲包裹起来，但能将灵魂变作金石一样坚硬的人类终究还是极少数。

“希夫将军，您的儿子，现在已经成为了曙光军队的顶梁柱。”

于晗避开了这个有些伤感的话题，忽然冲着希夫笑了笑。

“呵呵”

希夫的眼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腰板似乎也挺直了三分：“他可真算是活出了第二世，还得多亏阿尔法先生的帮忙，否则他还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废人。”

希夫的语气虽然严厉，但于晗还是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淡淡的骄傲之意。

“有一部分专家表示，类似伊尔克这样的身躯构造，或许可能是人类未来的唯一出路。”

于晗切入正题，认真地向希夫说道。

希夫脸上的表情一滞，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一些人连对胶带都会过敏，更别说是把金属移植进他们的身体里了，这可能会是一场酷刑。”

他叹了口气：“如果把所有人类都抓来进行身躯改造，至少会除掉百分之九十左右的数量吧，或许能够在这个过程中幸存下来的人类才能算得上具有成长的潜能。”

“像我们这样的老骨头，可能连第一个流程都坚持不下去，死亡是必然的，只不过是以不同的形式而已。”

希夫以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番有些无情的话语，他的眼神平静，似乎在诉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希夫将军，你好像对死亡看得很轻。”

“当然，早些时候，我也是一个在死神的镰刀下跳舞的小伙子。 ”

希夫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不知不觉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于教授，你怕死吗？”

吃惊于希夫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于晗挑眉，想了想，浅笑着说道：

“我从来不畏惧死亡，我只是惋惜于一些没有完成的事情。”

“如果让我二十岁的时候死去，我可能会一脚踢飞棺材的盖子，重新从地狱爬起来，因为我的心还没死，它还可以泵出鲜血，它会撕开我的胸膛，摇晃着已经发冷的大脑，满眼血红，浑身不甘。”

“但如果让我现在死去，好像也不会感到什么惋惜了”

于晗顿了顿，呼吸有些紊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舒服的事情。

“因为我已经见识到了无数不可思议的事物了，穷极一生却也没有能力理解它们，如果用一句老话来说，死亡恰恰也是一种解脱。”

“是啊，死亡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活着可比死去难太多了。”

希夫靠在了椅背上，看了一眼怀表，离会议的召开还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可以小眯一会，等着助手来通知他。

他闭上了眼睛，无数光影在漆黑的世界中飘过，希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在和于晗的谈话后，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宁静，灵魂内的喧嚣已经渐渐平复下来，来自未来的曙光将刺破一切困难。

是的，如果连死亡都不曾畏惧，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退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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