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纾闻言有些不以为然,“即便没有魏国攻打,韩国这变法也长久不了。”
嬴驷闻言侧目,饶有兴致问道:“听纾儿这话似乎并不赞同申不害之变法?”
嬴驷并不避讳与魏纾谈政事,尤其是已经了解到她的才能后,因此魏纾也不会故意藏拙。
“申不害之变法重在‘术’,说白了就是教君王运用权术御下,”魏纾抒发己见,“可这法治标不治本,若是碰上圣明的君主倒还罢了,若是君主昏庸,那便极易受制于臣。”
随着魏纾慢慢道来,嬴驷脸上笑意也越来越浓,“那依纾儿之见商君之法就能长久吗?”
魏纾闻言有些犹豫,“君上可想听真话?”
这意思就是有些弊端了,嬴驷闻言也郑重起来了,“自然,纾儿与我无需隐瞒。”这话听听就好了,魏纾自然不会全当真,不过这事也没有不能说的。
“依臣妾看,商君之法虽好,却至少有两个弊端。”魏纾伸出了手指,“其一,重农抑商。”
嬴驷闻言不解,“这有何弊端?”
魏纾一一解释,“重农抑商虽然可以让百姓们安心耕种,增长秦国实力,但也只在早期有用,想必君上也知道,即便是秦国都有老氏族势大的问题,这些豪门氏族产业无数,底下的百姓多半也是为他们劳作罢了。”
闻言见嬴驷皱着眉点了点头,魏姝又接着说道:“若是长此以往,一旦遇到个天灾人祸,百姓就得卖身给老氏族了,这样老氏族势力壮大不说,百姓也多有怨尤。”
“商君之法却规定了若为商,全家没入官府,为官奴婢,百姓们走投无路,又会如何呢?”
这话一出,嬴驷就冒一身冷汗,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再也坐不住了。
魏纾见状知道他听进去了,但给了个大棒还得喂颗枣,“更何况,商之道并不比农业无用,甚至可以说有用极了。”
“商人不仅可以带来金钱,还能提高生产力,这天下若比作大湖,那商人就像流动的水,若是无商,湖再大也是死水。”
魏纾说完嬴驷已经站着久久不语了,良久才叹息道:“纾儿所言我早有感觉,只是一直十分模糊,如今纾儿一针见血指出,才恍然大悟啊,只是商君当初特意制定这条也是有他的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