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瞧着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的清澹少年,本以为这一夜已经对他有所了解,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太过自大罢了。他就像是表面风平浪静的大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又会爆发怎样的惊浪涛天。

“瑾弟但说无妨”,荀彧拢袖而立。

见他应声,白衣少年继续开口恭请:“瑾自幼便听闻雒阳学风鼎盛,太学学子更是满腹经纶,惊才绝艳,愚弟早有求学之心,恳请文若兄携我一同前往雒阳。”

原是欲往雒阳?

荀彧并未全信,可他对这位小郎君相见恨晚,就算是吃亏上当,他也不想歪曲少年的本意。既是如此,荀彧虽惊又喜:“不过举手之劳”。

郭瑾还没来得及开心,荀彧便凝神反问:“令兄可知瑾弟雒阳之行?”

郭瑾:“……”

让他知道我还跑得了吗?

见她似有难言之隐,荀彧不再多问,只让郭瑾自行平衡好家中诸事,他不过是碰巧同行的外人,这种家事自不便过多掺和。

话罢已至深夜。

郭瑾将午后便备好的两床被褥并排铺好,忐忑不安地趿着鞋子走到外间。荀彧倒是利索,外衣早便褪下,整整齐齐叠放在箱笼旁,身上只着中衣,雪白无暇,更是衬得人气质超群。

郭瑾润了润喉咙,生涩地唤他进内间歇息。

青年大大方方阔步而入,直接与郭瑾肩并肩坐在榻沿处。突然想起明日几时启程一事,荀彧偏过头来,正要开口讨论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