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蘅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幕,他们王爷竟然在笑。
“车束,你看到了吗,是谁在假冒王爷吗?”
车束两手交叉在胸前,拿着一把长剑,闻言低头看了眼屋内的湛王,面色无甚波动。
“车蘅。”
车蘅本想说车束古板无趣,就听到湛王叫他,连忙从屋顶翻身下去,“王爷。”
陆湛霆罕见地一身绯红色劲装,腰间一条黑色宽腰带紧束,勾勒出他精瘦有力的腰,此时他拿着一封密信,细心妥帖地收起来,收好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明日进京城的时候随便给晋阳郡主带一句话,就说沈家三姑娘不劳她惦记了。那块玉佩要回来吧。”
车蘅领命前去,他们此时住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宅子,在京城众人眼中陆湛霆此时还应该在回京的路上,可是实际上他们到京城已经好几天了。
陆湛霆提前回京是为了沈黎,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重活一世,重新回到一切都来得及的时候。这一世他必不会让沈黎被张守铖那个贼人抢去了。
窗外飘起了小雪,陆湛霆又忍不住回忆起了前世的种种。那天他得知沈府也在被查抄的名单之类,快马赶到的沈府,却只看到她穿着一身红色嫁衣被张守铖接走了。回了王府后他雷霆大怒,明明他给出的名单里没有沈家,为何沈家会被查抄,下属回答说是张守铖做的,,沈家本就是大逆邕王党,他们以为无关紧要就没有告诉陆湛霆。
后来每每看到张守铖携沈黎出门,他都觉得刺眼,恨不得当场把张守铖杀了。直到那天他偶然得知张守铖要把一个妾抬为平妻,和沈黎平起平坐,便再也没忍住,杀了过去。又被告知沈黎被那妾沈晴强行带到了奉恩寺,他追过去,在路上遇到了下山的沈晴,逼问得知,沈黎已经死了。当即大怒,就这么活生生地掐死了沈晴。然后快马狂奔到奉恩寺,却也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等着他。
后来他疯狂地针对张守铖,不惜自损八百,也要让张守铖陪葬。不出意外,张守铖被他五马分尸。
“陆湛霆,你就是懦夫,沈黎都死了你来装什么情深?”张守铖披头散发,身上无数被严刑拷打而留下的伤口,他颓然地靠在牢房墙上,却咄咄逼人。
陆湛霆无动于衷,一身单薄的衣裳在地牢里本该冷得瑟瑟发抖,可是他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语气淡漠道:“杀了你,我自会向她赔罪。”
“赔罪,哈哈,赔罪,一个死人,你怎么赔罪?陆湛霆你赢了吗,没有,你输得一败涂地,你看看现在的你自己,像人吗?孤苦伶仃,到死都没人给你收尸。沈黎她喜欢光明的,明亮的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知道。”张守铖笑得吐出了一口血,却依旧继续说着诛心的话。
跟在陆湛霆身后的车蘅担忧地看了眼他,果见陆湛霆眼中波涛翻涌,似是有千万种情绪在互相争斗。
“张守铖,我会把杨巧巧的坟墓掘了,拖出来和你一样五马分尸。”陆湛霆忽然伸手扼住了张守铖的脖子,“我会让你亲眼看着。”
说完他站起身,伸手接了车蘅递过来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碰过张守铖的五指,把张守铖突然的发疯视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