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的什么话?两位姐姐又不侍疾,自然要早些赶着去书院。不过嬷嬷说得也有道理,不如嬷嬷请两位姐姐回来侍疾,想必她们手脚利落,肯定比我强许多。”
沈黎一番话,夹枪带棒,刺得嬷嬷脸都肿红了,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沈黎走到老太太床边坐下,摸了摸她额头,又轻声和身边的丫鬟交代着什么,已然把嬷嬷忽视了。
管家请的大夫也很快到了,沈黎给他让出位置:“有劳了。”
彭大夫胡子花白,是京城中有名的郎中,时下京城里高门大户有个头疼脑热不是请御医就是找他。
彭大夫把了脉,沉吟片刻:“老夫人并无不妥,只是有一处脉象古怪,先开一方暖胃的方子吃着,看看有无效果。”
“请问脉象古怪在哪里?”沈黎上前一步,低声问。
彭大夫见沈黎是个小娘子有些迟疑:“可有夫人在?”
夫人昨日就去了奉恩寺,要住上几日才回来,月姨娘又借口府里杂事冗多,走不开身,哪里来的夫人,沈黎叹了口气:“彭大夫不必顾虑,您随我去外间。”
“不是我不想讲,实在是此脉象过于奇特,你又是个小娘子。”
沈黎屈膝福了一福:“既如此,这脉象就先只告诉我一人,我不会说出去,等三日后再请您来诊脉。”
彭大夫蹙眉想了想:“好罢,是滑脉。”他说完,又担心沈黎还不懂,“就是怀孕的脉象,可是老夫人这个年纪实在是荒谬,因此老夫觉得有可能是新的病症。”
沈黎自然懂滑脉为何,只是乍然听到还是觉得太过离奇,也只有彭大夫的解释说得过去。老夫人高寿,必然是有什么新的病症。
彭大夫又道:“那药方子除了暖胃之外也有其他作用,若是三日下去,仍旧头疼乏力,没有其他病状的话,就可以确定是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奇病,届时以我之力恐怕不足,小娘子须告知家中长辈,试着请宫中御医来一趟。”
这话的意思就是很严重了,沈黎蹙眉,谢过彭大夫,亲自送他出府。只是这御医其实说能请就请的,沈家又不是什么高门世家,更不是皇亲贵族,怎么能请到御医。
折回老太太院子,沈黎有些烦心。倒不是她有多关心老太太,前世她被迫嫁给张守城之时,她在祖母院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上老太太一面,后来才知道这主意就是老太太出的。若是说重来一世她就把老太太做的这些事情都忘记了,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的。只是这一世她和老太太暂时是一条船上的蚱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