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像是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回忆中不可自拔,嘴里喃喃着“天造地设”四个字,不可自拔。
福哥莫名偏头看了她一眼。
女子看见福哥的眼睛,清澈,透亮,像是看透一切,又像是无视一切。突然就清醒了。
于是她声音嘶哑的继续开口:“我们两家定下亲事后常有往来,去年他带人去我家送年礼,结果半夜不知为何客房突然着火,惊动了宅子里的所有人,大家拼命救火,可惜火势很大,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扑不灭,我听人说,他还在屋子里没出来,可能是因为睡得太死,刚着火时没发现,后来被烟雾熏晕过去了。”
“我一时心急,趁丫鬟不注意,学着仆从的样子,顶了一床湿被子就冲进去了。”
说到这里,女子偏头看福哥:“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福哥盯着前方,没说话,连眼睛都没眨。
这女子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似的,继续说:“我冲进去后才发现他腿受伤了,我当时不管不顾,强撑着一口气将人拉扯出来,结果自己的脸被火烧伤。”
“事后父亲大怒,对方家里跟来的随从也给父亲施压,说在我家里发生这种事,肯定要告诉家主,父亲连夜带人审问,那天相关的婆子丫鬟仆从全被父亲责罚,可是那又怎样呢?当我得知事情的真像时,觉得一切有多可悲可笑,又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心有多痛你知道吗?”
女子轻声问福哥:“你知道吗?”
福哥偏头,眨眨眼。
女子就像是很想找人倾诉似的,声音沙哑,手指不由自主的握住福哥垂在半空的衣袖,才有勇气继续说:“传闻中芝兰玉树的小公子,半夜色心大起,想强迫我身边的大丫鬟,丫鬟不从,两人在挣扎间打翻了房里的烛台,导致火灾发生,可笑死无对证,当时守在外面听到动静的是我们两家的家丁,但对方抵死不认,说是我家撒谎污蔑,推脱责任,可怜我毁了容,还被他家退婚,说我配不上他家芝兰玉树的小公子,让我家有自知之明主动退婚,还能全了两家的颜面。父亲也被上官责怪,暗中使绊子。”
“后来,父亲逐渐觉得我像个丧门星,嫁不出去,待在家里平白让人对他指指点点,也让他想起上司的嘲讽同僚的奚落,于是他慢慢苛待于我,母亲一向听唯父亲命是从,不敢有逾举之行,家里仆从看主人家脸色,逐渐苛待于我。”
女子说到这里,声音飘渺:“后来啊,我父亲嫌我年龄大了给他丢人,他还有更加聪慧漂亮,和别人家结亲的小女儿,于是他准备把我打发到偏远的姑子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我母亲看不过去,偷偷买通下人将我送出来。”
女子脸上十分平静,捏着福哥衣袖的手指骨节发白,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全是没有生气,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似的。
福哥抬头看看日头,太热了,不适合沐浴舒服的日光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