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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孟母哄睡,天也快亮了。孟欣然沾着枕头睡了两个时辰便醒了。昨天折腾了一宿,让她很是疲惫,可一想到孟父的事情,心中宛如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睡的很不安稳。

看了眼还在睡的母亲和弟弟,孟欣然想了想,找掌柜的讨要了纸笔,留了字条便出门了。不管事态如何,既然来了安京,那么先找到孟父再说。

离城门最近的西城街上已看不到安京府的百姓,更多的是逃难来的灾民。原本不算密集的大街,在灾民一窝蜂的涌进来后变得拥挤起来。宽敞的道路两边,走几步便会看到衣衫褴褛的灾民或坐或躺的在那里,天灾毁了他们的家园财物,连一身换洗的衣物也没留下,阵阵恶臭从灾民身上散发出来,让过路的行人纷纷掩起鼻子快步走过。

孟欣然忍着酸臭走在街上,她皱眉看着路边或是面黄肌瘦或是昏迷不醒的灾民,面上不忍。手指附上放银两的地方,孟欣然往灾民走去,刚踏出一步,便看到前边忽然一阵混乱,拳打脚踢中间接夹着几句呻吟。

对面快步走来几个安京百姓,衣衫略显凌乱,他们捂着口鼻,一边嫌恶地瞪着躺在路边的人,一边低声对其中一人道:“给什么银子,给了也被抢光。你这不是救人,是害人。”

“别嘀咕了,赶紧走吧。安京被这群灾民搞得面目全非,连门都不能出了。”

“天灾大难,谁能想到呢。”

“就你好心,若不是我们拉着你出来,你怕是要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别管了,赶紧走吧。”

“唉唉。知府为何不管……”

“管的过来吗。行了,别啰嗦了,走走走,回家。”

一行人渐行渐远,耳边的话却尤为清晰,孟欣然往前的脚步顿住,抿紧唇不知该不该动。

角落里有视线调转过来落在她的身上,蠢蠢欲动。孟欣然穿得朴素,但相比灾民的情况却好的多,再加上她气质出众,一个人醒目的站在大街中央,活像一个靶子。

孟欣然不是傻子,她已经感觉到周围有几束视线赤裸裸地落在她身上,贪婪的饥渴的殷切的各种都有。手渐渐垂下,余光看了一圈周围,孟欣然心一紧,不敢停留,赶紧避过前边的混乱,换了一条路走。

到了安京城中央,灾民的情况好了许多。街边店铺开着,孟欣然拿着孟父的画像一家家问过去,遗憾的是,每一个人的答案都是摇头,没有见过。

日头渐晒,孟欣然擦着汗躲进了一条小巷。等身上不那么黏腻难受了,孟欣然收起画卷,打算穿过小巷往客栈走。

然而刚拐过一个弯,一双瘦骨如柴的手突然凭空伸了出来,对着孟欣然五指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