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然遇到沈自知之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父亲, 以至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过楚靖祺时不时飘来的幽怨小眼神。倒是沈自知在对面瞧得清楚,眼底失笑的同时,心中泛起淡淡的疑惑。
孟欣然被安排在了沈茹的房间。等她睡着了,楚靖祺又与沈自知一起商讨,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才熄灭。
深夜的黑暗里, 沈府传言中闹鬼的后院墙下有人头攒动。不远处似乎传出一阵细细的风声,又将所有窸窣的动静都化在了风声里。
梨棠院里, 烛火亮起,楚靖蓉披衣坐在床头,散着头发,低着头, 她的手指急躁地拆着方才紧急递进来的信件。
信件两三下拆不开, 楚靖蓉忽然生起一股无名之火,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扯,把信的撕开了一个口子,连带里面的信纸也被扯下了一个角。
纸张哗哗得抖开, 没看几行字, 楚靖蓉面容便狰狞起来,一双眼睛里浮上红血丝, 赤红地盯着上头的几个字。
畅谈甚欢,留宿沈府。
这四个字简直刺痛了楚靖蓉的眼睛。
“贱人!”楚靖蓉突然发狂,疯狂地撕扯着手里的信,信纸在她手里化为点点碎片。她扭曲着脸,咬牙切齿,“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低低的嘶吼疯狂又偏执,在这夜晚听着犹如一个夜间前行的鬼怪。
柔儿守在梨棠院的门口,害怕又紧张的四处张望。听着屋里不断传出的低吼怒骂声,她一颗心直直往下坠。夜里的风吹来,柔儿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心中惴惴。
隔日一大早,清水便被送来了沈府。她看着坐在沈茹用过的梳妆镜前的孟欣然,猛的攥紧了拳头。
清水定在门口。抢了王爷还不够,现在连小姐的东西都要夺过来吗?怎么可以
孟欣然此刻陷在上一世的回忆中,并没有发现清水的异常。
曾经的闺房没有丝毫的变化,沈自知将它护的很好,屋里的每一物件都保持了原来的样子。孟欣然感慨万分,但昨夜在沈自知面前,到底不敢真情流露。镜子里的自己换了一个模样,可身处在从前的房间中,熟悉感油然而生。
“姑娘。”清水敛起神色,开口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