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风吹得飘起,外面的铁轨若隐若现,老旧的铁质窗框,把那些几十年不变的景色一框,时间的概念突然就模糊了。
只是当她试着去想以前的事情时,却无法构造出具体的画面,她不知道这是时间的杰作还是病理性的症状,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又是一辆火车声势浩大地驶过去,她起身关了窗,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件薄外套,走出了家。
这间房子是她她爷爷当初还在铁路局工作的时候置办的,本来不止这么大,旁边两间都是被她爸输出去的。赌鬼最后的善良大概就是给女儿留了个容身之地。
刚出门,就碰见了楼下的老赵,“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租你旁边那间空房,我租出去了。”
宋莳没在意:“跟我说什么。”
“看见你了说一声。”老赵跛着腿,走到门口,“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娃,可能还是个学生。”
“关我屁事。”
老赵看着她吊儿郎当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旧铁路局地处城乡结合部,夹在错杂的铁轨和全市最差的市六中之间,荒凉又杂乱。其实二十年前这里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这里邻里和睦,年轻人多,市六中还是子弟学校,成绩全市名列前茅,后来铁路局迁址又裁员,有志气的年轻人纷纷走向大城市,孩子们也纷纷走向江南的市立高中,留下的只剩最老的和最没志气的。
宋莳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她妈是想往外走的那批,生完她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而她爸,到进监狱都是个游手好闲的穷光蛋。
此时的市六中门口,一群学生围在电线杆前吞云吐雾,不时发出一阵大笑,周围行人绕道,路过时都加快脚步,眼神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