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已经有许久,没再想起过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她年纪太小,很多事都模模糊糊记不清楚,只知道爷爷把她带回本家居住,又因为忙于工作,大部分时间,甄臻都是与堂哥还有这位大伯母共同度过。
大伯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甄臻井无从准确判断,她对堂哥非常耐心、也非常温柔,总是不厌其烦地替他收拾闯祸的残局,一边骂他一边又忍不住摇头微笑。
而在对待小甄臻的时候,那些温柔就会变得焦躁许多,即使甄臻已经非常小心不给她添麻烦,但她还是时常皱着眉头,给她系纽扣的动作很重。
“小可怜儿,要不是因为这孩子,她爸妈也不会那么早死。”她记得大伯母时常会跟亲戚坐在客厅里闲谈,唾沫翻飞间反复说起父母的事情,末了叹口气,盖棺定论般拍拍她。
这句话沉甸甸地压下来,让甄臻恍惚中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是个不受欢迎的存在。
她的父母是为了带自己回本家过生日,才会在路上出意外的。
大伯母总会有意无意般强调这一点,长吁短叹地说一句“可怜”。
在本家的那几年间,甄臻渐渐习惯了沉默应对周遭亲戚探询的目光,也学会用书本来打发那些过于漫长的时光,久而久之,就连她自己都快觉得,自己本不该得到幸福。
不该有人记得她爱不爱吃香菇,不该有人在意她是否觉得寂寞,不该有人在她生日时送上祝福,更不该有人觉得这样的她是值得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