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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这边,薛姨妈刚一走,宿醉未醒的贾赦,眼角发红,一张口臭气熏天。

贾赦见薛家惹事,薛姨妈又是王夫人的同胞姊妹,怎么会放过这个由头刺二房。

阴阳怪气道:“蟠儿这孩子原先就犯过事,如今娘娘又在宫里,可不要将咱们府上也搭进去。”

贾赦素来胆大,一个珠串被烧在他眼中只是鸡毛蒜皮,小事一桩,宝玉吓破胆,老太太就是小题大做!

贾政哪里想留薛家,当下是不得不留,冷言冷语,回击大哥,“你以为我又想留,难不成让他住进王家去?”

贾赦吃了瘪,咕哝道:“本来就该往王家去!”

如今四大家族,最有实权,朝中能说上话的就是王子腾,若是把薛家塞过去,可不是给王子腾的政敌送把柄?

就算是一泡屎,贾府当下也只能认下,还必须管住薛蟠不闹出大事。

老太太扶额,长叹一声,对着人到中年的两个儿子,拉下脸,严厉道:“在我跟前吵有什么用处,只当这事没有过!”

贾政从贾母处惹了一肚子火,想找贾宝玉狠骂一顿,可宝玉被吓得躺在床上,被吓得当场发病,贾母才说不许他去找儿子麻烦。

贾政闷头往外书去,老远就见林觉披着斗篷站在风地里等他。

林觉远远立着,当下长得已是和普通成年男子差不多高,只是身量清瘦,一看便知还是个孩子,映着天上偶尔飘下来的雪片,好看得紧。

林觉见贾政过来,当即就躬身请罪。

他被冻的脸色发白,冲贾政作揖道:“都是晚辈闹的,若不是晚辈提及鹡鸰香木,薛家大哥也不会烧木取香。”

就算贾宝玉是贾政亲生,政老爷也不得不认,当下林觉与贾宝玉一比,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贾政对着旁人倒是能控制住性子,温和让林觉起身,捋着胡须,无奈摇摇头,“这与你又何干,本也不是大事,今后莫要提,下雪了,你先回吧。”

贾政心中烦闷,随意几句话,就将林觉打发走,自个儿又关在书房中继续生气。

林觉请罪回去,才进屋子就被楚苏苏打趣,“瞧瞧,这可不是负荆请罪回来了,你还说让我看一出好戏,戏台子都没搭起来。”

林觉围过去烤火,笑道:“你急什么,我哪里知道贾宝玉这么禁不住事,吓得都躺下不能唱大戏了。这么一来,贾家还不是闹心,明明不想薛家住,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受着。原先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心肝宝玉可是差点因为薛蟠遭殃。”

楚苏苏给林觉夹了一个烤熟的栗子,冷笑道:“贾家和薛家那是针不扎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前几年不是觉得四大家族权势滔天,人命案子都能摆平,如今不是人命案,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林觉剥开热腾腾的栗子,无奈蹙眉,“百姓一条命,不比皇家一串珠,可笑,可笑。”

吃了几个栗子,林觉才发现秦沐和黛玉都不在,问:“太太和林妹妹哪去了?”

楚苏苏用长竹筷将把炸开的栗子拨这翻了一个面,微微一笑:“荣国府的宝贝疙瘩出事,自然是去探病了,还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