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记得舞女的舞蹈，也记得每一朵花每一棵树托你带走的歌，更记得每一位子民的名字。

只要记忆还在，那就不算永别。

离别固然痛苦，但一直沉迷在悲伤之中、不想再走下去可不行，不要将人生的旷野变成雪原。

就像后世的草神眷属兰拉娜说的一样，不能相信害怕的力量。

“你认为死亡是什么呢？”你问。

这些天观察下来，雷电影确实没什么坏心思，也向过去的事跟你道了歉，你觉得自己不能当小气狮，尝试和对方聊聊天也不错。

“死亡……”雷电影想了一会儿，“沉睡、刹那，和永别。”

“嗯，是通用回答呢。”

“你还问过其他人？”雷电影有点委屈自己的回答得到了这样的评价。

“风能听到。”你说，“死亡在大多数生命心中是坏东西。”

“坏东西”？童趣的形容。雷电影完全不觉得你幼稚。

“死亡是生命体必然经历的过程，有人称之为劫难，有人称之为祝福。事实上，死亡只是让生命跳出了时间。”

“你对待死亡很……坦荡？”雷电影摸不准你的态度，你对死亡一点惧怕都没有。

“要是死前仍有遗憾，你依然能平静地看待死亡吗？”

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尖锐。雷电影说完有些后悔。

“就算我是魔神，也有很多很多……做不到的事。要么将它们埋入尘沙，要么让继承意志者完成。”

“假如那一天真的到来，而我依然有未完成的事……我也不会逃避，我会和大家好好道别。”

关于死亡，你早就设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在子民的簇拥下死去？在无风之地孤寂消散？在暗之外海与仇敌厮杀而亡？还是将神力融入这片土地，达成另外的永恒？

你可是给自己设计墓室的魔神，怎么会不设计自己的结局。

只是没想到，会和你谈及死亡的竟然是并不熟识的雷电影。

……也是，有些话题和家人聊了只会惹得他们伤心。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和人交谈了。”

雷电影来找你聊哲学，你总不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这太没礼貌了！

“还请你不要将我们的对话告知他人。”

雷电影点头答应，不问原因。

“那……这就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了。”你凑过去对着雷电影笑，雷电影已经被你逗出了部分免疫，没有被你突然的靠近吓到。

嗯……？这个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