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边哭边说,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地讲了一大通,电话那头却一句回应也没有。
这种沉默对于火烧眉毛的丁雪来说是极其可怕的,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颤抖,一股凉意顺着脚底直往身上各处钻,从头到脚,冷得彻骨。
说到后面,她只剩下颤抖和抽噎,最后近乎是凭着仅剩的一丝坚强朝电话那头哀求:“林锦云,我不想在这过夜,你要是不来帮我,就打个电话给我家里,你记下号码,我家电话是37”
她才刚念出两个号码,就听到听筒那头传来一句冷淡的“知道了”。
接着,便是电话被挂断后的毫无波动的嘟声。
她整张脸瞬间垮了下去,心里泛出一股名叫绝望的凉。
她懊悔至极,恨自己天真,恨自己不理智,生死关头居然去求跟自己有过节的人。
她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会来帮我呢?她肯定不会来的!她不仅不会来,还会把这事到处和人说。她赢了,她终于报仇了。
丁雪越想越悔,再去求那名警察,要求多打一个电话,却被对方冷冷回绝并勒令她马上回到审讯室待着。
回到审讯室,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如此寻常的声响此刻在她听来就像催魂索命般可怖。
滴答,时针终于指向十点半。
一阵脚步声传来,丁雪紧张地站起来看向门上的小玻璃窗,整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骇然。
门开了,老警员走了进来,平静地盯着丁雪。
这是一张严肃的脸庞,霜眉冷目,不泄露丝毫情绪,丁雪却觉得这张冷脸便是种无声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