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靠着椅背,双手环于胸前,看着病床上的柳鸿晖。
柳鸿晖说话很费力,声音也很小,但这或许是唯一的、最后的能和柳深好好说说话的机会。柳鸿晖声音很小,但柳深能听清。
柳鸿晖艰难的说,柳深静静的听。不反驳、不回应——起码嘴上没有回应,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柳深自己知道——是柳深自认最大的善良。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穿过窗户洒下斜斜的长长的大片大片的暖黄色的霞光。柳鸿晖去世了。柳深已经从床头边椅子上移开,站在一边,听着医生宣布柳鸿晖的死亡。两位老人在一边相互扶持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不幸。
第2章
假如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人类迎来灭亡,那今天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柳深感到羞窘。自十四岁柳鸿晖告诉柳深自己准备再婚,柳深感觉到了背叛,也开始了自认是对柳鸿晖的反叛。
搬到外公外婆家住、拒绝和柳鸿晖说话、和柳鸿晖说话永远夹枪带棒等等。柳鸿晖去世,让柳深之前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没有意义。
柳深和柳鸿晖,大概就像是一只风筝和放风筝的人。
风筝在放风筝的人手中一拉一扯,风筝线收放有度方能飞得更高更远。
而柳鸿晖放风筝的方式似乎不太一样,总是一味的放线,任由风筝高飞。
风筝想要飞得更高,柳鸿晖放线;风筝想要飞得更远,柳鸿晖继续放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