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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地方,大概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安分的时候。

人类上天入地,更探索着生活的星球之外的地界,其思想更加开阔放肆不受限制,安分向来和人沾不上边。

在这儿,无疑是安分的,拘于一块小小的地方,被规整有序的放置。

但这一切都是在生命消逝、血肉褪去、就连骨骼也化为灰烬的情况之下。

就如所有的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灰色的天空,低沉的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天上阴雨绵绵,生者举着黑伞、穿着黑色或素色的衣裳站在往生者在此世最后的留守之地前或哀伤或悲泣,只要别露出不合时宜的神色就都是合时宜的。

柳深看着墓碑,有标准制式标准文本的墓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对柳深有意义的只有柳鸿晖三字,柳深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这三个字。

柳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用文字书写。

阴雨天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柳鸿晖墓碑前并没有太多的人,柳深常溪,柳爷爷柳奶奶,柳深外公外婆也来了,还有王律师。

生前的朋友又或者只是泛泛之交,送到殡仪馆就够了,这最后一程还是留给亲人吧。

墓碑前的地方算不上开阔,除了王律师,基本上都是两个人打着一把伞。

在柳深转头看向常溪时,常溪也予以回应。柳深看着常溪在雨伞遮挡以外的肩膀说:“站进来一点。”说着,用空着的手握住常溪的手臂,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让人站在伞内。

很快,又变成了盯着墓碑一言不发的模样。看着柳深的侧脸,直让常溪怀疑方才是自己的错觉。

说受宠若惊丝毫不夸张。常溪似乎要重新估量一下柳深对自己的印象,最起码没有自己之前所设想的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