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晚……
谢风晚拳头硬了。
裴矜意又做梦了。
事实上,自最后一次治疗后,她便很少再陷入一片虚无的梦境,但在回国后,或许是触景生情、又或是其余什么她并不清楚的理论,她梦见了很多。
有少女在骄阳下弹着吉他、骄傲笑的样子,也有她因为并不那么好看的某门科目成绩单而产生愁容的样子。肆意、张扬,像是永不坠落的烈日。
裴矜意有些舍不得于这种美好的梦境内清醒。
似乎是听见她的心声,这场梦持续的很久。
越过由几幅场景交错的学生时代,她看见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不自信,却也有人愿意相信她。
那个人就像是一切美好的聚集体,以至于裴矜意希望将所有浓重的鲜艳颜色描绘于她身上。
她以为这会是一个纯粹的梦。
直到色调一转。
犹如古早老电影刻板的叙述手法般。
天色灰尘,下着淅淅沥沥惹人心烦的小雨。
陵园内一片静默,唯有身着黑衣的人献出纯白色花以表哀意时,风才会微微吹动定格的老旧相片。
裴矜意睁开了眼。
额角不受控制地沁出汗。
她能察觉到自己的双眼沉而重,像是蓄满了水的一弯池。
裴矜意伸手摁亮了灯,看见小园回房前放于柜上的温水。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
裴矜意靠在枕边,翻了几页剧本又将其合上。
她很焦虑,焦虑于梦内的陵园过于真实、焦虑于那些男男女女献花时发出的抽噎声直至如今仍在她的耳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