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随女人身上的香气一同散了。
顾清影总是这样,要走的时候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她这人,做的出权衡,也总狠的下心。
江琬婉平躺着,看透过窗棂,露出一点月色来。心底一阵酸涩,一阵欢喜。
她有时觉得自己抓住三小姐了,最近的时候,三小姐指尖与她的距离要用负数来计。
可很明显地,三小姐心上有一把锁,她于天地间反复找寻,却独找不到与之对应的那串数字。
床头是被搁久了的戏词,她亲手手抄的《贵妃醉酒》,江琬婉原本打算细品慢琢的,可三小姐来了,即使是有要做的事,也都要往后搁。
纸上的词是她早就背过的。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
明白了每个字的意思后,江琬婉才发现,原来戏词也是能表达人情感的。
咿咿呀呀的腔调有门派有分别,词却是没有。听的人有分别,那些情感人人却都能往自个身上套,人人听了有共鸣。
看上去一切都有不同的,终归下来好像也相同。
有关文字的所有文学形式,其一神奇之处大概于此。
三小姐在,这里便是歌舞升平的阿房宫,三小姐走了,这里又变成了清冷落寞的广寒宫。
江琬婉只是躺着,脑海里思绪千回百转,她那些浅薄拙劣的典故修辞一股脑涌入进来,蓦地想出一句话,连她自个也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