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当着顾清影的面训斥这姑娘时,人没掉眼泪,她要求江琬婉加倍苦练基本功,累得第二天走路一瘸一拐,江琬婉也没哭过……
都没哭过。唯独这一次。
顾清影的韧性是明着的,刚硬而不容置喙,江琬婉的韧性是暗着的,不外露不尖锐,但却从来不会动摇。
而这一次变故,顾清影收敛了锐气,江琬婉开始随着她的三小姐动摇。
偏偏这势态,又没人能提前预知走向。
谭书仪默默叹了口气。
江琬婉的眼里燃烧着一簇火,一簇光明来临前唯一的指望,而今,它们一点点在女孩眼里被什么泼淡了,熄灭了。
她只剩下剧烈挣扎后的颓然:“是啊,我去了也无济于事。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又哪里有返回来靠近她的权利呢。”
谭书仪缄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江琬婉再也没有精力听了:“谭先生,多谢您的恩情。可是,我还是离开吧,或许去桐城,去新的地方,直到凑够要给您的报酬。”
谭书仪看着倔强而又孱弱的姑娘,好像回到几年前,看到那个初出茅庐的顾清影。
真不愧是三小姐带出来的人。
“你不欠我什么。”谭书仪又补充,“甚至是我欠你的。三小姐给我的报酬,够养活我半辈子。”
江琬婉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