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叶蓁蓁听在耳里,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朝对面锦衣华服、神色倨傲不虞的少年郎拱了拱手:“七公子,小妇人的堂弟无意冒犯了七公子,还请七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我愿意代表叶家给予七公子赔罪。”
风玉昆行七,是风堇卿与其妻肖氏的嫡幼子,因为众星捧月地长大,性子格外骄纵蛮横,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现在被人冒犯了,又是素有仇怨的崔府亲戚,如何愿意息事宁人?
于是他冷笑道:“小爷我在京城待了几十年,从未被人抢过东西,今日倒好,居然被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挑衅了,小爷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崔夫人,今儿我就明着告诉你,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风玉昆身边依偎着一名容貌艳丽、楚楚可怜的伶人,正是今日苦主。
她闻言抽泣了一声,娇娇弱弱地说道:“七公子,您可要给奴家做主啊,奴家是您的人,按规矩是不用伺候其他客人的,可那叶公子见色起意,非得奴家伺候,奴家虽是伶人,但也知道贞洁二字,如今没有了清白,宁可死了算了。”
别看风玉昆年纪不大,但像他这种膏粱子弟,走狗斗鸡、狎妓寻芳不过寻常耳,瓦舍虽然不是康平坊那种风月场所,但也有不少卖艺不卖身的伶人,对于某些不被家长允许去康平坊的富家子弟来说,实在是心中圣地,因此某某角儿被长期包场,也稀疏平常得很。
叶代群十三四岁,半大的少年正是慕少艾的时候,在乡下没机会看到这些多才多艺又容貌艳丽的女子,头一回被带进瓦舍,顿时迷花了眼,趁着虎娃等人没注意,就调戏了伶人,谁知那位是个有主儿的,立马惹下了麻烦。
对上叶蓁蓁冷冽锋锐的视线,叶代群瑟缩了一下,赤红着脸辩解道:“我,我才没有调戏她,是她来勾引我的!”
叶蓁蓁眉头一凝。
那伶人听了叶代群的辩解,柔弱的身躯晃了晃,不堪打击地哭了起来:“奴家冤枉啊,七公子您仪表堂堂,乃名门之后,奴家爱慕您还来不及,怎么会看上那位叶公子呢,奴家名声被污蔑,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她做势要去撞柱子,被风玉昆手疾眼快地拦下了,他的情绪愈发暴怒,冷笑连连:“好啊,好得很!今日才知道崔夫人的家教如此不堪,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今日我就把话撂下了,那小子不给小爷我磕头道歉,今日休想走出瓦舍半步!”
话音方落,他身后的家仆便上前走了半步,形成聚拢之势,一副凶声恶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