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卫梓怡红着脸皱着眉,沉声呵斥,“洗干净脖子等着便是,还管我几时动手?”
她替陆无惜盖好褥子,仔仔细细掖紧被角:“你若真那么想死,我还偏就留你性命,死固然容易,这世间最苦最痛……”
话音稍顿,卫梓怡垂眼,抿起嘴唇,像说给自己听。
“是活着,却无能为力。”
卫梓怡在旁守着,用内力替陆无惜疏通经络,暖了身子,陆无惜躺下又睡了两个时辰,窗外天光大亮,日晒三竿,她才又醒过来。
醒时有些恍惚,日光打落在床沿,照亮金灿灿的一片。
陆无惜曲起指节,握紧掌心一寸阳光。
她自幼体弱,又有肺病在身,天气稍寒凉一些,夜里便咳喘不止,即便林玉绾也不能面面俱到,时刻在她身边照料。
午夜梦回,半睡半醒,昏昏沉沉。
往往天不亮她就没了睡意,起身穿上衣,打坐冥想,抚平呼吸。
即便历尽千辛终于睡着,也很容易惊醒,不记得醒来见到这样的阳光,是在多久以前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卫梓怡不知何时出去了。
房门关上,从外边儿上了锁,一来可防生人闯入,二来可阻陆无惜逃走,一举两得。
黄铜锁咔哒一声响,屋门吱呀一声推开,陆无惜闻声扭头,见卫梓怡穿戴整齐,端着一叠食盒进了屋。
“醒了?”她瞧见陆无惜,皱起鼻子哼了声,“醒了就快起来吃东西,吃了饭还要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