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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洗弄弄完, 王语非点亮床边的小夜灯,四周昏沉下来。

夜色那样静,唯有阳台的纱窗扑簌簌地漏进雨声和风声。

王语非披上外套走进阳台,斜雨密如织, 延绵了近乎整日。

夜晚八九点的时间, 正是人们在家活动的高峰期。

王语非拄着下巴趴在窗边观景, 逐渐逐渐地, 焦点模糊了去。

风雨中濡墨一般影绰了边沿的住宅楼, 都在一遍遍的搅扰、剐蹭和冲洗中变换着面孔。

她所依恋的人啊,有一点倔强,有一点耿直, 此时却是在交杯不交心的酒桌上与人虚与委蛇。

华西铭让她放心, 有他陪护在侧替栗总挡酒,但小王很清楚, 有些问题不想答, 有些话题不想说时,闷一口酒是最快捷的解决方式。

王语非垂下眼睫,将阳台的门窗锁好,扯上遮光的布帘,回到了温暖的内室。

她绻膝坐在床上,从八点多到十一点多, 三个小时。

不知怎的,时间从一头流向另一头,流得好快好快。

其间,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近乎一动不动,连划一下手机、去一下厕所都没有,但三个小时确是如此转眼而过。

直到她听见楼梯间窸窸窣窣的响动,而后是两下沉重的敲门声。

小王才揉揉脑袋,醒转过来,原来牵挂一个人是足以令她放下手上一切的。

僵坐太久,她的腿有些泛麻,踉踉跄跄地前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醉鬼搀扶着另一个醉鬼,却因为男女有别而不知道将手往哪放。

就着楼道里昏黄的感应灯,酒意醺染、面色嫣红的栗玦斜斜地歪靠在白墙边,她的一只胳膊正被身旁的华西铭半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