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颗被卡在石缝里头的种子,初次看起来和其他万千种子没有什么两样,只有等他一点点从石头里挣脱出来,慢慢往上,你才会看到他的脉络与根茎的确是与众不同。
如果说白子驹是一颗星星,随便走到哪都会成为焦点之一,那么梁左更像是脚下的土地,很多时候你未必会想到他,可你习惯了他,失去之后就会难以适应。
看着眼前这张已经成长起来的脸庞,青筝不由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教梁左一些什么,在此之前她也从未教导过人,第一次为人师傅青筝只知道让徒弟一定要尊敬师傅,然后要保持一定距离,接着她不断尝试,尽量将自己当年在凌霄镜被传授的东西告诉他。可回头想想,其实自己做出的努力的确有限,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为什么白子驹会让自己来指导他,而不是亲自来教授?
想到这里,青筝就很生气。
“来练功房。”
她一把打断梁左兴致勃勃的叙述,在他惊愕的眼神中自顾自走了出门。
“三年了,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荒废修行。”
青筝一本正经道,身体笔直。
梁左点点头:“请师父指教。”
青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有时候看到梁左就来气,就想要教训他一顿,这家伙有时候就是个大孩子,有时候又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让青筝下意识想要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看看,每次把他揍得鼻青脸肿,青筝就会产生一种奇特的快意。
都是他自己太过于招摇,当师傅的自然要帮助他收敛起来。
她如此给自己解释。
手中宝具飞刀“落花”浮现在掌心,青筝看着徒弟梁左:“我这次不会留情,给我看看这几年你做了些什么。”
梁左嘻嘻一笑,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造型奇怪的刀,刀身上还有一层似乎是可拆卸铁刀鞘的样子。
仔细感受了一番,青筝冷哼一声:“原来已经进入‘具象化形’,难怪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