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病床遥远的门虚掩着,门外是两个人的小声交谈,季晨离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只听了个大概,似乎是讨论她的病情的,不过她自己并不十分在意。

季晨离这辈子活得邋遢,无父无母,唯一的朋友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和世界仅存的联系怕只剩一个明烺,如今也早已变得可有可无,死还是活,对她来说不过就是能不能动的区别。

季晨离厌恶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坐起身拔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明烺和医生一前一后走进来,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你干什么?”明烺皱着眉问。

季晨离的印象里,这女人和自己在一起时少有眉头舒展的时候,永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的人看她们俩哪像是领了证的合法伴侣,誓不两立的仇人还差不多。

“回家。”季晨离道,“我不住院。”

明烺挡在她面前,“不行。”

季晨离抬眼看她。

她们俩差不多的个子,季晨离比明烺稍微矮了那么一公分,针锋相对,都不是什么脾气好的角色,小医生夹在两人中间来回仰视,怂包地缩缩脖子,“季小姐,您的病需要留院观察……”

“我要出院!”季晨离又道,掷地有声,毫无还转的余地。

“不行。”相比季晨离的怒火中烧,明烺显然淡定多了,脸上能识别情绪的细微表情都少得可怜,到底是谈判桌上坐惯了的人,一动不动,气势就压了季晨离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