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欣远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明烺的回答,她好奇地转头,发现明烺又开了瓶酒在喝,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韩欣远撇撇嘴,嘟囔:“小气鬼。”

韩欣远也想知道季晨离穿婚纱有多好看,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她突然没头没尾道:“还有五十年。”

“什么?”

“假设我能活到八十岁,没有季晨离的日子我要活五十年。”韩欣远轻笑,“已经过去一年,还剩四十九年。”她靠在沙发里捂住脸叹道:“四十九年,可怎么熬。”

明烺没法回答她,因为明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下去。

“明烺,你从前对她好么?”韩欣远问。

明烺道:“坏透了。”

韩欣远眼角突然流下泪来,“我也是。”

她们两个刽子手,生生把季晨离逼上了绝路。

这是季晨离死后,两人在一块喝的唯一一顿酒,那晚两人几乎扫光了韩欣远六年的存货,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在地板上躺了一夜,醒来后整理仪容,各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没有交集。

季晨离死去的第一年,韩欣远满脑子想的都是没有季晨离的日子该怎么熬,季晨离死的第二年,韩欣远终于意识到,不管怎么熬,日子都是一天一天过,时间在推着她前进,不管她愿不愿意。又过了几年,韩欣远似乎已经适应了季晨离的死亡,她终于敢去给季晨离扫墓,不忙的时候一个月去两次,每次在墓前待一整天,后来又慢慢地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