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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纪原暮苦笑。该怎样?能怎样?她是真不知道。

“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平静?”这是关键。她如此无措,对方却淡然,情何以堪。

“你没看见我内心波涛汹涌。”

纪原暮终于长舒一口气,笑了,能够让邱渝动容,足见成效。

学期过得飞快,一转眼已临近期末,考前两星期往往是学生最忙的日子,复印笔记,询问题目。纪原暮只问别人借了笔记复印,老师那里她实在不善交际,与她相熟的同学也是,均没有想过可以去套个近乎求得点题目,自然也没有在意可以打电话给老师送烟送酒的消息。况且,纪原暮的心神全然不在考试上,她只是终日疑惑,为何邱渝看起来那么正常,没有些许异样。

“怎么才算异样?”

“脸红心跳之类的。”

“为何要脸红心跳?”

“看见喜欢的人总要脸红心跳吧?书上都这么写!”

“她又没说喜欢你,是你说喜欢她。”

是,是她说了喜欢她。纪原暮颓然,谁先开口说爱,谁即是吃亏,跟离婚似得,谁先说离,谁注定要放弃财产。主动方说一句喜欢,被动方有千百种回答方式,比如:嗯。好。收到。谢谢。我也是。还有,还有邱渝说的我知道。

“我知道”算是什么?真是做惯老师的人,以前周记、日记、大小作文,老师统共来一句阅,算是批过了,被阅的人丝毫不知的文章是好是不好,该得什么分数,进退两难,一脸茫然。亏得高中同学李莉叶还同她说,主动喜欢别人最好,想喜欢时就喜欢,不喜欢是转头就走看也不看。真欢喜一个人,如何能进退自如,潇洒如此?

做了两道导数题,纪原暮光火,本是文科生,进了大学竟要学起高数来了,教材还是理工科版的。待看到微积分时,她更是哈欠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