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想起因、经过、结尾,也不要去问是否公平。
因为,世界的底色就是不公平。
不过这些,她不想跟向挽说,她愿意说一点积极的。
她说:“挽挽,可能很多事在你看来很难,但其实,我们俩今天能开着空调在这里刷手机,说话,就已经是幸存者了,各种意义上的。”
“我们每个人都在学习,在磨砺自己生存的本领,就算和这个世界相处了二三十年的我们,也在不停犯错,也在不断遇到新的问题,比如说我、彭导、苏唱,我们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你才来了一个多月,已经很棒很棒了。”
“这个世界,和你当年的不一样。以前我们有个宅子,就像有了一个龟壳,消息相对闭塞,我们就是井里的那个蛙,看不到很大的天空,但也很安全。现在的网络社会,让任何人都没有庇护所,我们只能拿着矛,拿着盾,去试探所有的好与不好。”
“现代社会,也更强调‘自己’,以前可能你认为,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接受父母的馈赠是天经地义的,但现在不是。以前父母给我们人生,现在,父母给我们一双手。”
向挽听着于舟的低言温语,觉得好像被高楼大厦遮挡的星光,逃到了她的眼睛里。
她低头,笑着跟向挽说:“久了以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也挺好的,她会给人无限的可能性,她会告诉你,没有什么是你生活里必须的,除了你自己。”
“我下午在车上,跟你说,你遇到两个贵人,可能要不一样了,是认真的。苏唱的话,也让我反省了,我以前对待你,好像对待收留在我家的碗碗,什么都帮你操心,什么都替你安排好,而由于你在家里接受惯了安排,可能你也适应这种方式,但是向挽,这不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人的生活方式。”
向挽想说什么,但于舟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听自己说。
“我依然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因为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到的人,我永远都是你第一个朋友。但我不会是你唯一一个朋友。”
“彭导,苏老师,还有你将在培训班里认识的同学,都会是你的朋友,你要自己和她们相处。过几天上学,我带你坐一遍地铁,以后你就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