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在我的胳膊上勾画了几下,有些痒,她漫不经心地说:“这点钱不够的。”
有些女人连尾音都在撩人。
朋友和我说,这里的客人要带舞娘走当然可以,不过没有钱什么都做不到,是我不自量力才想试一下。
我不敢再偷闻她身上的香水味,狼狈地别开头:“我只有那么多钱。”
所有的钱,下个月的房租都在这。
她似惊讶,突然亲向我的嘴角,像安抚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眼神怜悯:“没关系啦,新客优惠。”
“嗡”地一下,我的脑子噼里啪啦地炸,这个吻来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避,只是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拉住她,赶紧跑。
我牵住她的手,拨开人群拼命往外走,踉踉跄跄,分不清东南西北中。
耳边顺风吹来她的笑,一声又一声,叩在心上。
很多年后她告诉我,那一晚她以为我要带她私奔,这一走就是亡命天涯。
我们跌撞地推开酒吧后门,一切声响都被隔绝在内,小巷里人烟稀少,路灯比星星还孤单。
我松开她的手,把掌心渗出的冷汗抹到裤子上,胸膛里的那颗心脏砰砰直跳,好像随时要骤停,夺我性命。
跑什么,谁知道呢?
她扶住一旁的电线杆,弯下细白的腰,笑声迷醉又暧昧,文胸下海浪涌动。
我无措地看着那方无瑕,后知后觉她只穿了内衣和我跑出来,我脱下衬衫披到她颤抖的肩膀上,裹住这一身洁白。
她逐渐收住笑意,慵懒地靠在电线杆旁,被热裤包裹的腿搭在一起,修长漂亮。
她凝视我,自上往下地系起扣子。
不知道是她刻意放慢动作,还是我的心理作祟,我们的对视比每年的第一场雪都要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