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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夫人。”陶乐思说。

“晚上好,亲爱的。”希尔达走过来,将那几张纸铺开摆在谱架上。

“你的琴声太生硬了,这是你一贯的缺点,”希尔达说,“听起来不像少女的祈祷,像少女的控诉。不过,我正需要这样的感觉。”

陶乐思翻看着谱架上的谱子,她很懵逼。

谱面非常、非常简单。右手主旋律和左手的伴奏部分全是单音,没有一个和弦。再仔细看,旋律似乎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旋律,左手的伴奏也完全和右手形成不和谐音程,感觉演奏下来和脸滚键盘制造的噪音没什么区别,脸滚键盘起码还能滚出和弦和琶音。

这份谱子除了谱号和调号,再没有标记,没有任何强弱和踏板记号,感觉就是一个人在五线谱上胡涂了一番,再画上小节线。总之感觉,非常的……极简,且先锋。

“我不明白。”陶乐思看着曲谱。

“太简单了?”希尔达问。

“不,是不够和谐。”

希尔达摊开手,解释道:“我想要的是不和谐。我的舞蹈不是芭蕾,而是痛苦,还有挣扎。舞蹈本身是骨骼和血肉,而伴奏是灵魂。我喜欢你琴声中的冷硬的感觉,这让我感觉,你,桃乐丝,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桃乐丝了。”

陶乐思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希尔达。

“她发现了?”陶乐思悄悄在内心问艾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