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昭苏的目光看不清更多,只能看见那个向来冷情孤傲的人仿佛是痛到极致,以手覆住心口,一寸一寸俯身下去深深喘息。
时清薏在那里站了多久,徐昭苏就在她身后看了多久。
一直到深夜,时清薏才像终于缓过来一般,撑着树艰难站起身来,她没去找灯,而是放轻脚步声再次走进殿内。
女君已经在她起身的前一刻闭上了眼,只能听见微弱的脚步声,很久才有人坐在她榻边,一只温凉的手抚上她鬓角,在无声中悄然描摹着她的五官,从紧闭的眉眼到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她唇角,拂开了一丝落在她颊边的碎发。
那人靠近了她,身上是寒梅凌冽的幽香,声音苦涩又温柔:“陛下自然配得上更好的人。”
徐昭苏藏在锦被下的手痉挛了一下缓缓紧握,那人重又俯身下来,贴近她的手臂靠了下去,再无言语。
就在徐昭苏真的要睡过去前,才从模糊中听见一声仿佛要落进风里的叹息:“是我,配不上陛下。”
她蓦地睁开眼,蜷缩在她手臂边上的人已经睡了过去,那样冷情倨傲的人如今屈尊降贵至此,只用额角触碰她的手背,仿佛再多靠近一分就是僭越。
徐昭苏眼底有幽光闪烁,像黑暗里一条伺机而动的蛇,尖利的指尖像蛇信一般一寸一寸割过时清薏脸颊,语气讥讽:“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么?”
她徐昭苏也是学着帝王之术被无数国之栋梁亲手教养长大的,精通权谋算计,治国理政,同一个坑怎么会踩两次?
这样一个口蜜腹剑心如蛇蝎之人,就算说的再怎么好听都是假的,她绝不会再信她第二次。
她确实舍不得让时清薏就这么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实在太便宜她了,她要她好好活着,把自己经历过的所有苦楚全部都百倍千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