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今日,再无其他机会逃出生天。

所有殿门大开,在空旷的夜色里,似乎也在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女君靠在车窗之上,修建得当的圆润指尖一寸一寸陷入苍白的掌心,指节用力到青白,女君眼帘缓缓阖上,嘴唇张合,终于吐出一字:“走……”

时清薏 ,又骗了自己,她根本不想跟自己走,从一开始就不想……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女君的手在袖袍之底无端发抖,有一股疯狂的戾气几乎冲突胸膛。

她还是,在骗自己。

马车摇晃,药童的鞭子一刻不停的在寂寥的宫巷里响起,被抽的枣红马扬起马蹄狂奔,终于在宫门落下前最后一刻冲出牢笼。

逃出去了……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从她生命中缓慢剥离,徐昭苏直觉一般伸出手掀开车帘。

外间皓月千里,无数瑰丽的焰火在半空中炸开,又在转瞬之间寂灭于黑暗,万刃宫墙之上数万箭矢迎着寒凉月色拉至圆满。

一触即发。

徐昭苏扶在车椽的手一瞬收紧,心脏也在刹那间收缩,好像有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她的脖颈,让她连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痛苦。

一片混乱中,她却还是在宫墙之上一眼准确的找到那人。

一袭白裙在寒风中猎裂作响,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未施粉黛就已是人间绝色,眉眼清冷,似乎人间烟火万里山河都难以换她展颜。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大抵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