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萼稳健的脚步顿了一刻,几乎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雨势磅礴,她死死抿住唇角,才能竭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师父……”时清薏开始咯血,鲜红的血迹一点一点浸染了她的衣衫,混合着雨水泪水一路往下打湿素白的衣领:“即便是死……您也还是要利用我……”

她说的如此凄然,倒了最后,竟是仿佛在惨笑,笑自己数年荒唐,也笑自己一无所有。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静萼被掩护在中间,周围的死侍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却还在用血肉为她们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眼看就要杀出来的一瞬间,前面骤然出现无数弓箭手,在视线的尽头,一身红衣的女君冒雨而来,肃冷的弓箭遥遥对准每一个人。

细细看来,却不是她一袭红衣,而是被鲜血染红了颜色,在她身侧,长公主一只胳膊缠着白纱,眸光彻冷,扬声称赞一句:“不愧是前朝暗卫统领唯一的弟子,真是好一手声东击西!”

静萼闭上眼,将怀抱中她的弟子,如今看起来已是将死之人的姑娘放下,声音冷的刺骨,却好似是在解释些什么:“清薏,怪只怪你对徐昭苏动了心——”

雪亮的剑光映照在眼底,徐昭苏无视刀剑一步步往前来,脸色阴沉的如同此刻暴雨倾盆的天幕:“你就当真以为自己这手声东击西用的好吗?”

的确用的不错,连环用计,先是刺杀长公主让自己不得不离开明泽殿调虎离山,而后再突袭明泽殿使自己以为她们的目标是时清薏而慌了心神,带着所有人而来,她们自愿以鲜血铺路,只为营救那个待在西六宫的人逃出生天。

多好的计谋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可惜——

暴雨之中,两个侍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而来,那姑娘眉眼低垂也依然可见姿容秀丽,被强行拽着头发抬头,露出一张与时清薏过分相似的清艳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