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躺了太久,陆竹生浑身发麻,麻药的作用褪去之后,伤口开始疼痛,她忍不住动了动胳膊,这一下终于将女人惊醒了。
女人发现陆竹生醒了,脸上有惊喜一闪而逝,快得来不及捕捉,她按亮了床头一盏小灯,起身掖了掖陆竹生的被角,温声细语地询问:“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涓涓流水,清澈干净。
陆竹生没有回答,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随着女人动作自然垂落到陆竹生眼前的工作牌,在心里小声念了一遍女人的名字:
庄一如。
她没见过她,这个女人肯定是新来的,也只有新来的医生才可能对她这么温柔。
她不是没有感受过陌生人的善意,但是这种善意往往持续不了多久,因为他们很快会发现自己乖巧的外表下隐藏的丑陋的真面目,他们会从各种渠道得知自己的经历,从而或尴尬,或冷漠地疏远她。
所以,对于女人关切的话语,她不为所动,反而冷冷地质询一句:“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喉咙很干,声音嘶哑,但她浑身竖起的尖刺依旧锋利,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女人脸上划过惊讶,显然没料到陆竹生的反应那么激烈,但她的阅历和心态造就了她对身边万事万物怀抱足够的宽容,陆竹生的冷言冷语不足以让她动怒。
她温温一笑,稍微退后一步,轻声回答:“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庄一如,过来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她才睡醒,神态疲惫,但与陆竹生说话时态度从容优雅,陆竹生咬着唇冷哼一声,刻意忽略刚才女人趴在她床边时心底的触动,冷冷道:“我很好,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