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留步,”她理直气壮地喊道,“我要和您好生说道说道!”
秦先生停下脚步,向来严肃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抬手捋了捋清须,“九公主所为何事?”
“先生莫要懂装不懂!”
明昙嘟起嘴,活像个河豚成精似的,抄着手冲秦先生大加抱怨道:“《春秋》此经高深莫测,晦涩难懂,还要辅以‘三传’方能研学——治一经恍若治三经,实在不适合我这种榆木脑瓜!”
“况且,我今年不过八岁尔尔,尚在开蒙时期,哪能习得这样深奥的典籍?……还请先生多加思量,给我换一本简单些的经来治吧!”
耐心听完明昙这番长篇大论的抱怨,秦先生倒不见动怒,反而是把双手背到了身后,悠悠瞥她一眼,驴头不对马嘴地冷不丁开口。
“《春秋左传》中,昭公十年,晏子谓桓子何?”
明昙一愣,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口中便条件反射地答道:“凡有血气,必有争心……”
“嗯,不错,正是此句。”
秦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侧身踏出门槛,大笑着道:“九公主果真是过目成诵之材,这不是学得挺好的嘛!”
“……”明昙瞪大眼睛,“?!”
我靠!被阴了!
她站在原地,呆呆望着秦先生疾步消失在殿外的身影,脑门上青筋直跳,面容逐渐变得扭曲。
林——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