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士是她父亲的同年,按理来算,林漱容甚至应当称其一声世伯。故而也不好隐瞒,只得犹豫片刻,便答道:“此事也无需对大人隐瞒……其实,诸位所说的孤鹜居士,正是家父惯用的雅号。”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丞、丞相大人?!”
半晌,王秩才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般,满脸都是世界观崩塌的表情,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孤鹜先生的诗作明明那般格局开广、浮白载笔,不受四书五经所枷……如此堪为天下诗人表率者,怎会与林丞相是同一个人?我不相信!”
“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
林漱容揉了揉额角,转头看向同样吃惊的郭学士,无可奈何地对他解释道:“家父自舞象之年起便开始作诗,一直自号为‘孤鹜居士’。但不知为何,即使平日未曾有过遮掩,也从没有人将他与这个名号联系起来……”
“而后,直至一举得中,金榜题名,世人皆以为状元合该研经读史、不修诗词,便更没人会相信家父就是孤鹜先生了。”
“那陛下曾召其入京却不得……”
“家父本就是丞相,如何能再入京?”林漱容好笑道,“陛下口谕初下时,他便立刻进宫解释,却不晓得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坊间居然出现了‘孤鹜先生潇洒肆意,宁愿归隐山林,也不欲入朝为官’的谣言……如此乌龙之事,陛下与家父都不好插手去管,只得任由其口口相传,故而才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